是夜,诸葛亮于戌时归家。

    江瑾离听见动静,便披上狐裘出门迎接他。

    她踮脚,轻轻拍落诸葛亮头上和肩上的雪,笑话他道:“郎君真可谓是风雪夜归人也”

    却被他一把抱住。

    他把冰冷的下包窝在江瑾离温热的颈脖处,冷的江瑾离瑟缩了一下,要推开他,娇声骂道:“郎君欺负妾!”

    他发出低沉又愉悦的笑声,抱住江瑾离不愿撒手:“这雪夜无一处地方不冷,唯有夫人是温暖的。”

    “又在甜言蜜语地胡说八道了。”江瑾离双手攀上他的脖子,仰起头看着他:“郎君五日未归,妾还以为,郎君被深山里哪位貌美的狐妖勾去了魂魄呢。”

    诸葛亮摩挲着江瑾离白嫩小巧的耳垂,叹息道:“哪里还有比夫人更勾人魂魄的狐妖呢?”

    “油嘴滑舌。”

    “那便请油嘴滑舌的诸葛孔明的妻子,陪他去洗个澡,何如?”

    江瑾离还未说出拒绝的话,便被诸葛亮一把抱起,朝浴房走去。

    “郎君要洗便洗就是了,妾今夜已洗过,身子干干净净!”江瑾离恼怒道。

    “夫人就满足亮吧。”

    于是这一夜,江瑾离又在浴房被折磨的死去活来。

    明明是刺骨寒冷的冬夜,浴房里的温度却极高,仿佛要将骨血都融化掉,方可罢休。

    建安十二年春。

    刘备与关羽、张飞二人一起,再次来到隆中。

    张飞此次不像前番那般,诸多抱怨与不满,而是低头,脸上的表情颇为期待。

    离草庐半里之外,刘备便下马步行,走至庐前叩门。

    “先生今日在家否?”

    “今日先生虽在家,但现于草堂上小憩。”书童答道。

    刘备闻言,便道:“既如此,且休通报。”他让关羽、张飞二人在门边等候,他徐步而入,见孔明仰卧于草堂竹席之上。

    刘备立于阶下。

    半晌,诸葛亮未醒。

    关羽、张飞在外等候许久,不见动静,便入门,看见刘备仍然站在阶下。

    张飞生气道:“这先生怎么如此傲慢!我哥哥侍立阶下,他却安然高卧!且看我去后院烧一把火,看他还睡不睡!”

    刘备和关羽刚要劝他,就听见一声娇喝:“是谁放话要烧我家后院?”只见小乔一身粉色衣裙,颇为恼怒地从后院走出来。

    她走至张飞跟前:“定是你说的罢?”

    张飞脸色通红,拱手道:“桥璃姑娘,你们先生怠慢于我哥哥,我这一急之下说的气话罢了,却并不敢真的放火。”他着急地解释道。

    “哼!姐夫确实是在午睡,本就是你们打扰了他,现在却来怪他怠慢于你们,真是好不讲理。”桥璃双手环抱道。

    张飞呐呐不出声。

    “桥璃,怎可对客人无礼?”江瑾离从屋内走出来,歉意地对张飞道:“小妹无礼,希望张将军莫要往心里去。”

    “怎会,怎会。”张飞摆摆手,看了小乔一眼,又低下头去。

    小乔不看他。

    江瑾离又对刘备说:“刘将军可入内了,这番动静,想必郎君已醒了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夫人。”刘备一拜,便入草堂中去。

    诸葛亮果然悠悠转醒,口吟诗曰:“大梦谁先觉,平生我自知,草堂春睡足,窗外日迟迟。”

    刘备见孔明身长八尺,面如冠玉,头戴纶巾,身披鹤氅,飘飘然有神仙之貌。

    刘备乃下拜曰:“汉室末胄,豫州愚夫,久闻先生大名,如雷贯耳。前两次拜谒,不得一见,今日得见先生,实乃万幸也!”

    诸葛亮道:“南阳野人,疏懒成性,屡蒙将军驾临,不胜惭愧。”

    两人叙礼毕,分宾主而坐。

    诸葛亮轻摇羽扇道:“亮已知将军忧国忧民之心,但恨亮年幼才疏,有误下问。”

    “司马德操之言,徐元直之语,岂非妄言?望先生不吝赐教。”

    “德操、元直乃世之高士也,亮不过一山野村夫,安敢谈天下事?将军奈何舍美玉而求顽石乎?”诸葛亮依旧表面谦虚,实则婉拒道。

    刘备闻言颇为着急,他振奋而言:“大丈夫抱经世之才,岂可空老于林泉之下?愿先生以天下苍生为念,开备之愚钝而赐教。”

    诸葛亮闻言,眼神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,他笑道:“愿闻将军之志。”

    刘备起身,激昂道:“汉室倾颓,奸臣窃命,备不自量力,欲申大义于天下。然备智术短浅,迄今无所成就。故求先生开其愚而拯其厄,实乃万幸也!”说完,真诚地目视诸葛亮。

    诸葛亮闻言,起身为刘备倒了一杯茶,这才踱步而言:“自董卓造逆以来,天下豪杰并起。

    曹操势不及袁绍,却能攻克绍者,非为天时,抑亦人谋也。今操已拥百万之众,挟天子以令诸侯,此诚不可与之争锋也;

    孙权据有江东,自孙坚、孙策至今已历三世,地势险峻,而民众归附,此可用为援助,而不可图也;

    荆州北据汉、沔,利尽南海,冬连吴会,西通巴、蜀,此乃用武之地,然刘表非为其主,不可守之;

    益州险塞,沃野千里,天府之国,高祖因之而成帝业;今刘璋暗弱,民殷国富,而不知体恤百姓,其智能之士皆思明君。

    而将军既汉室之胄,信义著于四海,总揽英雄,求贤若渴,若能据有荆州、益州二地,向西结好于诸戎,向南平息彝、越,加之外结孙权,内修政治。

    待天下有变,则命一上将带领荆州之兵以向宛城、洛城,将军亲率益州之众以出秦川,百姓有不箪食壶浆以迎接将军者乎?

    诚如是,则大业可成,汉室可兴矣。”

    言罢,命书童取出画一轴,挂于中堂,指之而谓刘备:“此乃西川五十四州之图也。将军欲成霸业,北让曹操占天时,南让孙权占地利,将军可占人和。

    将军可先取荆州为家,后即刻去西川建基业,以成鼎足之势,然后可图中原也。”

    刘备闻言,出席拱手谢曰:“先生之言,令备茅塞顿开,如拨云雾而睹青天也。但荆州刘表,益州刘璋,皆汉室宗亲,备安忍夺之?”

    诸葛亮闻言轻笑道:“将军不必忧虑,亮夜观天象,刘表将不久于人世;刘璋非建功立业之主,日后必归顺于将军。”

    星辰自是不管刘表是死是活,诸葛亮不过是于前番游学之时,听闻刘表已患不治之症,年日无多罢了。

    果然刘备闻言,放下了内心负担,顿首拜谢。

    “备虽名微德薄,愿先生不弃鄙贱,出山相助。备当拱听教诲。”

    诸葛亮摇头道:“亮久乐于耕锄,懒于出世,不能奉命。”

    刘备闻言,声泪俱下:“先生不出,苍生奈何?”说毕,泪沾湿了袍袖和衣襟。

    诸葛亮感到刘备赤诚之心,这才说:“将军既不相弃,愿效犬马之劳。”

    刘备大喜,唤关羽、张飞入堂,赐予金银钱财,并言:“此非聘贤才之礼,不过聊表寸心而已。”

    诸葛亮推脱不过,只能令书童收下。

    当晚,刘备三人宿于庐中。

    江瑾离饭食过后,于院中散步消食。

    忽闻张飞的抱怨之声:“那诸葛亮不过一山野村夫,兼之年幼,有何才学!兄长待之甚过矣。”

    “孔明必然是有才能的,不若此,哥哥也不会如此看重于他。”关羽道。

    江瑾离轻笑一声,张飞见来人是她,颇为尴尬。

    “张将军此言差矣。”她走至二人面前,心平气和道:“我家郎君能于中原大地饱受战火涂炭之年代,平心静气、处变不惊,将自己从一介布衣书生,锻造成荆襄间闻名遐迩的‘卧龙’,此份定力和毅力,已非常人所能想象也。

    他虽躬耕于垄亩之间,但国事天下事却处处留心,事事关注。

    他于隆中隐居这八年,完成了作为军师谋臣的文韬武略,形成多谋善断、谨小慎微的风格。

    他对天下大势洞若观火,提出令刘豫州先取荆州、益州,后取西川建立基业,以成鼎足之势,随后外结孙吴,内修政理。再于恰当之机,北上中原的军事策略。

    若非我家郎君所言字字珠玑、句句在理,刘豫州又怎会折服于他呢?二位将军,刘豫州乃英雄也,他于我家郎君而言,是识千里马之伯乐,两人更是知音。往后,望二位将军勿再多言,不若,恐伤同僚之情。”

    江瑾离一番话说完,关、张二人皆沉默良久。

    “不想江夫人与孔明先生夫妻二人,皆为如此通透明达之人,在下敬佩。”关羽抱拳道:“三弟失言,望夫人莫要见怪。”

    “是也,是也。”张飞也作揖道:“日后,飞定不敢再说此等混账话矣。”

    深夜,江瑾离正收拾她与诸葛亮的衣物,就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中。

    诸葛亮大手环抱着她的腰身,用侧脸轻轻磨蹭她的耳后,低声道:“今夜夫人维护亮的模样,令亮喜爱非常。”

    “郎君竟听到了?”

    “亮一字不落地听完了。不过,夫人有一言误矣。”他一边亲吻着江瑾离耳后的肌肤,一边哑声道。

    江瑾离转过身,攀上他的颈脖:“愿闻其详。”

    “刘备是亮之主公,但他还未能知亮也。只有夫人,是亮之知己,红颜知己。”他笑道。

    “郎君乃明珠也,日后必照彻山河,那时,定会有更多人赏识郎君。”江瑾离浅笑道。

    “但夫人永远是第一个。”诸葛亮眸光深深,他吮吸着、亲吻着江瑾离的脖子和锁骨,哑声道:“日后,亮更无闲暇时间陪伴夫人了,今夜便是留在庐中最后一夜……”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江瑾离轻哼一声。

    诸葛亮将她抱至榻上,动作温柔。

    窗外,在春风吹拂中,落了一地的桃花、杏花。花瓣混在一起,绮丽又娇艳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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