爹戍守燕云多年,精忠报国,却被带了十年的绿帽,裴炎兴隐忍伤痛,决心要替爹出头,将娘给抢回来。

    他打晕出宫替宫里妃嫔娘娘们采买东西的小太监,偷溜进皇宫,沿路打听娘的寝宫,他已四年未曾见过娘。

    记忆中,娘温良贤淑,喂他吃饭,牵着他的手去买糖葫芦,缝衣裳,唤他钰儿,揉着他的脑顶温柔柔的夸他:“钰儿乖,真是个好孩子。”

    在次见娘,是一座宽敞华丽金碧辉煌的寝宫,裴炎兴听着大殿里传来赵衡那低低的浅笑声,刺耳生恨,他紧握拳头,隐忍的青筋凸起。

    他徐步走着,想着娘久违亲切温暖的怀抱,眼前的场景,却让他心中一冷,透过层层飞舞的轻纱帷幔,隐约瞧见,娘抱着个牙牙学语的糯米团子女娃,笑语阑珊的抓着团子胖嘟嘟的小手,在教她学走路。

    “娘…娘…唔…”裴炎兴急促唤了两声,身后伸出一只大手,紧捂着他的口鼻拖出门去,是赵衡的贴身公公,他将裴炎兴软言细语宽哄着回了候府,临走之际,凉凉撂下一句:“小世子,您还是识趣点,别在去叨扰长公主的生活。”

    “长公主殿下而今与陛下琴瑟和鸣,蜜里调油,还生下了小公主,说白了,你就是那个多余的。”

    多余的,裴炎兴垂眸抿唇,眼里结着一层寒冰,他在心里反复咀嚼这三个字,多余的…

    公公斜视着面前愤愤不平怨怼委屈的青涩少年,不咸不淡的想着,只不过是个毛儿还没长全的牛犊,在奚落他两句,能如何。

    公公冷冷的哼了一声,甩了甩手中拂尘,尖细着嗓子嘲讽的道:“陛下是抢了你娘,那也怪你娘狐媚了得,圈养深宫未出阁前,整日凑在陛下身边讨能卖乖。”

    “君夺臣妻,那又如何?侯爷远在万里之外,难不成,还会插了翅膀飞回京城?”

    少年终是憋不住,呐喊一声,攥紧拳头打的公公满地找牙,边恶狠狠的拳打脚踢,边气的抓狂跳脚:“如何?”

    “你个不男不女的阉人!我今日就飞去燕云,把赵衡的所作所为与爹和盘托出,告诉赵衡,我爹手中五百万铁骑,大梁半壁江山皆掌控在我爹之手,我爹就算是谋反,也一定会夺回我娘的!”

    说罢,少年翻身上马,双腿一夹马腹,甩开紧紧拽着他衣袍惊恐挽留的几名太监,策马扬鞭,绝尘而去,自此,他在未踏足朝歌。

    朝歌是个惹人生厌的地方,那里聚集了裴炎兴深恶痛绝恨入骨髓之人,赵衡、赵宣、害裴家满门殉国的奸佞谄媚小人。

    还有那个小时候很疼爱他,爹与裴家满门皆为她死,她却做了赵衡的丽妃,给他生下公主不算,近五年听说,他娘丽妃又有了身孕,诞下龙子,子凭母宠,册封太子。

    裴炎兴很不想回京,但灭族仇人就潜伏在京城,坐于高高在上的皇位之上。

    赵衡君夺臣妻,派人暗杀爹爹,害死大哥二哥以及裴家满门的儿郎们与那五十万的裴家军,他不得不回京城,报这深仇大恨,替裴家满门忠烈含冤昭雪。

    酸甜可口的糖渣冰糖葫芦,入口酸爽,韩娇眯起了狐狸般迷人可爱的杏眼,眉眼弯弯笑的清纯可人:“侯爷,你、你尝尝,可好吃了。”

    她踮起脚尖,将她咬过的糖葫芦试探的举在他的唇边,凑了上去:“侯爷,吃一个,就吃一个。”

    裴炎兴紧盯着裹了麦芽糖的山楂糖葫芦,内心深处很是向往,他刚去燕云水土不服,锦衣玉食惯了,被军营里的刺骨寒风吹得病倒几次,整日念叨着小时候娘牵着他手去买的那串糖葫芦。

    可惜,燕云战火纷飞,街市萧条,商贾不便,运不来山楂,做不了糖葫芦,爹便远赴千里,去悬崖峭壁之上采摘来樱桃红果,亲手熬制糖浆,自制成糖葫芦哄他。

    爹虽铁骨铮铮,却是个温柔体贴细致入微的好丈夫,家里几个姨娘连带着娘都被他哄的死心塌地,裴炎兴与大哥二哥还有侄女小雀儿也是。

    裴炎兴最爱的,便是他病的咳嗽连连,想吃娘带他去买的那串糖葫芦,躺在营帐里的床榻上头昏眼花的呻吟,爹穿身黑袍玄铁铠甲急匆匆进来,手举一串娇艳欲滴的鲜红樱桃糖葫芦,笑盈盈的哄他:“钰儿,乖,起来吃药了,吃完药,爹爹带你骑马去。”

    “钰儿,爹爹给你带来你最爱吃的糖葫芦,尝尝看,味道如何?好不好吃?”那个手握重兵,保卫大梁半壁江山的男人,给儿子亲手做的糖葫芦,一定特别好吃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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